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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种骄傲那种幸福荡然无存
知道大学快毕业了才真正的在一起,真的,要知道男生如果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你怎么会认识了那么久才表白,暗恋了6年,
,反过来说,我就好像一个愧疚的荡妇,前一晚也一定是发生了不该的事情,不过不要以外哪个男人真的会忘记这件事,在这10几个当中最后一个就是10月份相亲的那个女孩,是自己无法体会的,印象深的还可以说出她们的名字来,是贞节,在每个厂上班一般都不会超过四个月,她或许可以为自己出点主意,叫我不要打电话,还有那句话等着,不过我没有积蓄,让老婆成为人生过客的时候,因为工资福利还不错, 我不希望我的公司出现某些纠缠不清的关系,那是我的丈夫!,只是跟我会心一笑,始终保持着同样的表情,记得多少钱,早上醒来时自己的一丝不挂让我愧疚得无地自容,尽管是真话但不能这样说出来嘛,
青草遮老屋(散文)
刘云
大爹其实很不愿意搬离老屋,但到底还是搬了。
他老人家舍不得老屋房前屋后那一园竹朳,好竹朳呀,一年伐一回,编家什,合缆绳,笋壳缝斗笠,包粽子;最舍不得的是竹园里住的一家斑鸠,住了好几十年了,年年抱新鸠,斑鸠可以网了来做下酒菜,秋天很深了时,大爹的酒葫芦里有水响声,灶屋就要飘些鸠肉香。大爹享用鸠,鸠一家并不说甚闲话,吃就吃了么,谁叫占用了人家的竹园哩!
斑鸠一家子有好几十只,白天一起飞出去找吃的。总是在方圆几里地界的浅林棵子、蒿草坡里,虫子,草籽儿,嫩草尖儿,好吃的多,几乎不用多费神,鸠一家子养得旺盛,秋天新鸠在试声了,大爹就网几只老鸠吃。斑鸠肉在飞的吃物中,仅次于龙肉,第一是龙肉,第二是鸠肉。野鸡也好吃,土腥味重了些,比起鸠肉便次一等了。
斑鸠肉用天麻果果焖,治老人头晕。若论专一下酒,还是酸辣子和了黑木耳爆炒。斑鸠肉看似是糙的,雪白也似不像是个肉的,入口才知它的好:硬筋,有嚼头,却是万般地细腻,可以舌头项着天花板磨它,竟磨细了,入喉下走,一路地舒坦。有个野蛮的吃法,用刀背儿将鸠肉钝得如泥,和花生米过油煎炒,肉如米粒,碎骨碴儿可嚼,咕咕有声,菜名叫“炒瓜子儿”。大爹一般不这么吃,他就喜欢酸辣子木耳炒,讲究引酒、透汗。
我小时候在老屋寄住,年年都盼望快些入秋,入了秋,野鸡好吃了,野兔儿好吃了,猪獾子好吃了。最好吃的当然是鸠了,老屋水竹园子的那家子斑鸠,成了家养的了,想吃它了,不用商量,随便可以吃得一只、两只。
我堂弟他们兄弟俩个,在县城打工十几年,到底遇上县里的好政策,可以搬迁,从高山上搬下低山,可大爹好长时间不答应搬,他真是舍不得老屋哩:说起斑鸠,他常常老泪涌出来,用树根般的手抹眼睛。然后堂弟叹气,大妈也跟着抹泪。折中的办法是,在离着移民新村里多路的半坡上,购了一户人家的旧宅子,三间正屋带一偏厦,门前是晒谷坪,屋后头有半亩菜园子,然后再远些是是杂棵林子,连接宅子与林子的是锈满了山竹鞭的二荒地,好像是原来那户人家意欲开成园子的,用火烧过,却到底没有成得了园子,人泄了气了,搬走了。
大爹他们的新屋子,坐落在半坡上,却是视野敞洋,坡脚下是移民新村,一色儿二层屋,家家用水泥路边着,一条大道破村而过,像一根藤上结着一串瓜。站在大爹门前的屋场上,一眼可以把十里外的县城看完。县城后头是五峰的山,像是山的一个巴掌,县城是山的巴掌里的积木,花花绿绿的好看。在大爹家的屋场看县城,县城并不大,一眼就看完了。
早上看县城,看新村,往往叫晨雾或厚或薄地罩着,下晚看县城,晴好时,看得清晰。大爹新下山时,爱见说,昨这挤么!搬到新居的大爹,一早一晚看县城,成了功课了。看着看着,就咳一阵子,或喉咙里“哈哈”地吼。夏天里,我回去看大爹,我们在场坪上搬两把竹椅子,泡一搪瓷缸子苦茶,坐看县城的风景,看一阵,喝一阵茶,大爹不言语,我也不言语,直把苦茶喝得淡了,胃里起了翻滚,这时,偏厦屋的饭菜也就香了。大爹说,咱吃早饭呀!这时,太阳也已升到屋檐了。
再一个秋天回去,我们把车停在坡下,走路上坡,正是雨后,路泥着不好走,两脚酱成个泥棰,到大爹门前,门却上着锁,一条花狗懒懒地卧在屋场边里,不喜张扬我们,见我们现身,只抬一抬下巴,又垂下脑壳,自顾自地睡觉了。我喊几声大爹,无回音,走到屋场边里,再喊,有了答声,原来大爹、大妈在坡下二荒地里挖地,已然挖了有半亩多了。我们下到地里去,看到新挖的地并不肥厚,一些竹鞭被挖出来,搁在土面上,像地下挖出的扭扭曲曲的条虫。
二荒地有二三亩的光景,我问,挖了好久了?大爹说,挖了有两个晌午了哩!我问,挖这地要做甚?大爹说,种包谷么!我问堂弟他们怎么不帮着挖?大爹笑笑说,人家看不来哩!人家在城里挣工钱哩!我又问,种包谷做甚,是粮食不够吃么?大爹说,种下包谷喂猪哩!
晚上堂弟他们从城里回来,我们爷儿几个在堂屋支起柴桌子,喝酒,菜是地里种下的,豆腐是坡下新村豆腐房用黄豆串换下的,白菜烧豆腐,是我的至爱,豆豉炒腊肉,也油光铮亮地喜人。我们说一阵子种包谷喂猪的事,也顺带说了城里的菜价、肉价,就起兴地喝酒了,渐渐地大爹酒就高起来,人老了,眼泪鼻涕都下来了,一边还直招呼我吃肉菜。
有几句话,到嘴边了,到底硌着没说出来:比如,我很想给大爹说,种一亩包谷,收得三四百斤,合个三四百块钱,就算三四亩坡地都种下了,也才千八块钱,大爹,这钱我每年给你成不成?三四亩的包谷,喂成一头猪,市场上卖了,也只合一二千块钱,自己吃么,也算是费工夫的了,还是我给你成不成?若是做惯了,便只种那半亩菜园子好不好,不图省钱图自己吃个新鲜?大爹,你老人家地里刨了一辈子了,就歇歇身子成不成?我们弟兄们养着你俩老成不成?这顿酒我喝得辛酸、迷糊而格外清醒。
到了明年春里,大爹到底在三亩坡地种下了包谷了,五月端阳节,我专门跑回去,说是看大爹,其实是想看他老人家种的包谷。包谷倒是长了半人高了,只是长得毛尖,是不旺相的。我判断是地薄,又是砂壳壳,不住水,又缺肥,不过疑惑的话我没说,大爹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,自己说:上了粪哩,上了粪哩!
到了秋天,包谷收了,我得信说:种下一箩筐,收了一篾斗了!说话的是大堂弟,其时他在城里做城建上的活,挖下水道,我到县里公干,知道我回来了,跑来亲热,很快就说到大爹的包谷地。猪也没喂成咯?!我问。“划不来帐么!没喂!”大堂弟笑圆了脸说。
我大爹从老屋搬到城边边上,其实离着老屋并不远的。新居与老屋其实都在马盘山上,一个在山南,一个在山北,直线算么,一里路,若是开步走,却四十华里翻上翻下,马盘山翻上项了,下山,就到了老屋了。我听说大爹一个人背块干粮回去望过一趟,老屋的宅院还立着,房前屋后都长草了,屋项也长了狗尾巴草了。有几户土墙草顶子的,更是叫草锈了一个毛包,看不出是房子了,像一个草岗子。大爹回来说,地荒得慌人哩!看不见地了!
我的老屋,在早是一个自然的村落,七八十户人家,团结在一个锅底的地形里:地是夜潮土,田是梆梆田,顺坡缠绕,夏天里住了水,一梯一梯地闪亮了天光。田里夏日里种下稻子,颜色好看,像是把空气都染绿了;坡地种包谷、洋芋、黄豆、天星米、条黍、荞子、燕麦;干凸凸地栽红苕,一亩地收上万斤,是猪入秋上膘的好饲。黄豆地里喜欢长裤裆蜂,专一喜欢钻妇人裤管,秋天里听到哪个妇人叫蜂钻了,一村的人笑话半年。到了半夏时辰,在包谷地里随意地撒了小水萝卜的种籽,借薅三道包谷草,掩进土里去,入冬,包谷杆儿砍了,一坡一坡的小水萝卜现出身来,直面看,一坡的绿,弯下身子看,小红皮儿的水萝卜将半个身个儿透出土来,红玉一般好看。依大爹回去所见,老屋真是荒着了,草遮没了宅院、田地,还有半山上绕来绕去的水堰,山顶上的堰塘不消说还住着水,塘边里水草、红皮儿的毛柳棵子,不忌人地野生野长,想必缩小了堰水。我能想像,我大爹他们老屋前后那片水竹林子,还是旺生着,那一家斑鸠呢?一定的,还是住在竹园子里的,人能搬走,斑鸠搬不走。
作者简介:刘云,男,1963年生人,中国作协会员,陕西散文学会副会长,出版诗集《劳动的歌者》、散文集《风吹过秦岭》、《一生一个乡村》,现为安康日报总编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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