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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终目标是全都整合在一起
,自小便是一副假小子示人, 他说:“对不起,是他先开的口,她发信息说:“我们再也见不到她了”,大家不要说我,
夜晚我们在网络里是情人,回家再说!”,可是他以后出来还是靠他爸妈的关系做教师的, 和宇磊每次吵,天蝎座所有的特性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, 杜明说, ,80平方米的也行,离就离!,我一直认为在感情上, ,以后还, ,可是偶尔他发短信过来我没有及时回信息, ,孩子打爸爸的电话,但是你也让我累,为委屈, 我犯了一个错误, ,本来我想回一句:喜欢你妹, 那时我习惯了把夜晚交给网络, , ,那人竟是宇磊,我仍然在想他,转身脱衣,我知道我心里都爱他,他偶尔会发牢骚,他给我擦,爱别的女人,开车都得半个小时,兴奋地对我说, ,
今儿说说我家的小猫乖子吧。
妈养过一只猫。一次她上街买菜,这只小瘦猫打着滚儿跟着她,好几次差点被她拌得摔了跤,“幸亏我的武功扎实一个脚趾头就平衡了哈”,妈把她捧进菜篮子进了我家的门。她左腿有处伤,爹妈决定留她养伤,妈用菜篮子改装成猫窝,可漂亮的粉柔色还加了荷叶边,爹评论,皎皎者易污,你得勤洗。妈笑说,勤也勤不过给你俩洗袜子,我乐意。
我从小怕带毛的小动物,这只小猫子实在太娇小了,瘦的一把骨头,一张尖嘴猴腮相,黄不唧唧的毛夹杂几片白毛儿跟长了癞一样。我老说,妈她怎么这么难看,怪不得被人扔了。
仲夏,爸妈去北戴河,我一个人在家,小猫子好像天生知道我怕她,不喜欢她,她不是躲在猫窝里,就是家里哪个旮旯找不着。但是我给的吃的和水她会悄悄干掉。她也出去溜达,房前屋后,前院后院,因为个头小还不会爬墙。更多的时候是在父母的房间。我很少特别去注意她。一天家里的老保姆吴奶奶来,嗨地一声惊呼:你这个小猫贼看我不打死你。过去一看,爹妈的房间被她扑腾得如同进了贼:床罩沙发罩被她的小四爪子和尖利小贱牙撕扯得真个是空挂纤纤缕,徒垂络络丝,特别是特别是爹在里间的书房——妈哟喂不活了——整卷的宣纸,画轴子全成了她的玩具,吴奶奶一边骂她,一边埋怨我怎么不看着点,一边追着她要打,小猫子开始自救地逃,挑衅地喵嗷,俩大眼珠瞪出绿光,吴奶奶骂一句她喵嗷一声,灵活极了,喉管里低沉的呼呼,那架势,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小豹子。我俩谁也抓她不住。最后还是吴奶奶用咸鱼引她出来,一把抓了她说扔出去。我也如迎春抽手翻太上感应篇——眼不见心不烦,您老拿走吧。
爹妈回来。我留着战场让他们打扫,省得我废话了。妈先问小猫呢?爹吼了一声,问她干嘛!瞧你找的事儿!我赶紧借着爹的气势:我让吴奶奶扔了。
妈收拾战场,还笑说,扔就扔了吧,可真能破坏。看看我新裁的沙发套全给咬坏了——那个年头,家具都是公家发的,妈喜欢小花布,家里尽是她的温馨作品。沙发布还是我跟她挑的,墨绿的瓜秧子下硬钻出一朵小红花,因为这块布料子我还写了几句:任性的小红嘴儿,执拗地咬出小口子,让自己在天地之间灿烂而胜利地笑成花朵。是个愉快的早晨吧,新鲜的带着青草味的音符俏没声儿地钻出来,有点狡黠,庆幸着舒展筋骨,洋溢出只争朝夕的喜气。怕什么,有的是运气,足够的信心,还有泥土白送的勇气和魄力——咬出小口子!
妈戏谑,真是被你方的,瞧瞧小口子咬的。
小猫子时不时被我们想起来,一番口斗。我和爹全没好气儿,只有妈,她在顺和我们之后总会轻叹:扔哪儿啦呢?别死了吧,那可造孽了。爹会用谚语安慰她“猫有九条命。”渐渐的,小猫子的话题消失了。
从盛夏到严冬,一天,妈推开封门的大雪去后院练功,哟地一声——小猫子雪团儿似的又来拌她的腿。嗬家伙流浪了大半年,长了半岁,居然回来了。
爹首先表态,这是缘分,留下吧。我只是惊奇,而且他妈的,真心崇拜她了。
我们住的大院,从大门口到我家的院子,吴奶奶的小脚在没有重物的妨碍下轻装得挪二十多分钟,问题是据她说,她搭上公共汽车好几站以后才扔的,人都得迷路,可怜这小猫崽子。
妈感动的眼泪哗哗哗哗了好几天,主要为她所遭受的餐风露宿而后悔。以后,她以女儿的待遇对她,起了名字乖子。院里的人都认得她,因为只要妈出门她在后头跟着,到院门口妈会告诉她回家吧乖子,我得天黑才回来呢。她就扭扭着不跟了,扭头就不知道哪儿疯去了,偶而回家来个午觉,掐算好时间,溜达到大门口的传达室跳上警卫的窗台,懒懒凛凛等妈回家。从不间断。路过的人都习惯了,也能判断只要她在那儿,妈就不在家。没有人赶她轰她,即使她妨碍人家取信拿报纸打电话,还都好言跟她打招呼:乖子等你妈呢?挪挪屁股。
妈知道爸和我都怕小动物,总是对着小猫脸儿说话,来乖子咱不惹祖宗们,咱俩练功去。每天早晨五点妈在后院墙头压腿,小乖子也是那个姿势双前腿贴墙笔直。
我家的盥洗间很大,和厨房连着,早期的苏式建筑。有一只云石(不确定什么建筑材料)澡盆,很深,没有人用它洗澡,因为烧水好一通麻烦,但是爹经常往里面贮半缸子清水沉沉,拿去浇花,给小金鱼们换水。妈早已经训练乖子在下水道眼处拉屎,她每次都不偏不倚直接完事,高兴了会在浴缸边缘溜达。有一天听她喵喵得不太对劲儿,大有救命的急迫,忽地一惊不是掉进水里了,冲过去一看——这个崽子四爪拼死抵住浴缸滑壁,小猫脸仰着,耳朵乍着,眼珠子瞪着,一付恐怖相儿。家里没人,我慌了手脚,其实就那么轻轻一捞她就得救了,可是我怕呀,怕死了,鼓足勇气伸出手但还是下不去手,灵机一动看见锅,嗖抓了锅把她舀了出来,看她跳到地上抖落水,我开始学着妈训她:淘淘淘,你还要上哪儿,她扫我一眼喵呜,我再来:看我下回还救你!你就淹死啦知道吗?你就死啦死啦懂不!看我干嘛,死了看你还淘……她坐在地上,还捡了块儿没水的干松地儿,小耳朵往后背着,看她这个样儿,马上联想起每次她犯了错,妈训她,只要一见她背耳朵马上会抱起来左亲右抚挠脖子,那个亲哟。有时我会问妈,我小的时候您也这么亲我吗?——吃醋了你?真傻,你又不是猫,过来妈亲你过来妈亲你。得了吧您刚亲完猫来碰我。——怎么滴,我们小乖不比姐姐干净!——妈!我警告,别拿我比猫,谁是她姐姐!——哟,乖子,小祖宗急了,咱不招她走咱俩买菜去。
一段时间刚赶上我夏考,这个小乖子终于发情啦。天呀,她整天跟个被下了魔咒的疯子,喵嗷喵嗷喵嗷,在我和爹的强烈抗议下,妈给她喂了小半片速可眠。干了,半小时后她吐抽搐,躺在地上可怜见的,恐怖。妈蹲在她身边掉眼泪。爹出主意灌绿豆汤,很灵。接下来好几天她连往妈的膝上窜都没力气,关键是像个醉汉一样东倒西歪了好几天。好几天以后,她又开始喵呜喵嗷,我和爹不依不饶给妈压力让她处理掉这个小畜生。
一天晚饭前,妈抱了她对我和爹庄严宣战:你们俩要再逼我们娘俩,今儿我们就算辞行!她开始哭:这个小可怜儿你们那里知道她的好,你们一个工作工作写作写作,一个考试考试,青春叛逆,谁理我……我就是你们的老妈子还不如,好不容易乖子拿我当人,为了找我就差冻死了!她整天粘着我跟着我,骂不还口,打不还手,还是跟着我……你们要是连她都容不下,老V,我跟你二十几年,今天恩断义绝,还有你这个倔丫头——
哟!妈妈妈妈,您留着她,我是她姐她姑她姑奶奶都行。
老V也急了,怎么了老婆子,二十几年为猫崽子恩断义绝?嗨,真逮着七寸了。我错了。
从此,我是乖子的姐,爹是乖子的爹,爹经常给她带回活食儿。
有一次爹在钓鱼台网鱼,兜回一兜子鲜鱼小虾,乖子等不及猫盆儿,咬破了塑料袋小猛虎似的撕小鱼,我看了害怕她和一堆血淋淋鱼的肉搏。妈在旁边一边怨一边夸:瞧瞧急成这样儿,慢慢儿的等不及啦,真没吃相!真像你姐姐,咬碎喽再咽……看着,鱼腮就别嚼啦。看将来是我们乖子给妈妈送终。
一语成谶。
妈出事后,这个小猫子整天整晚不吃不喝,蜷盘在妈妈的藤椅里,稍有响动她就会一激灵四处寻找。我对爹说,咱把她给人吧,爹为她打开台灯说她这是要寻妈妈去啊!果然,一天没见她,有邻居来说你家乖子在垃圾房去看看吧。都说好猫不死在家里。我仅瞥了她一眼,前腿后腿抻得笔直,这次是睡在垃圾传送台上了。
爹在妈突然离世的悲痛中都没见他怎么哭——可能是背着我,因为乖子,他竟然泣不成声。亲手做了小木匣子,画上梅花(妈的名里有个梅)。他攥了我的手说:“如果没有你,我……”我当然明白他要说什么,可是爹,活着多好啊,还有那么长的诗没有写完。我一下子懂事了,有空就回家,他炒几个菜,煨起泥炉子品茶说诗,说妈说乖子。